修道者的本质与正常人相比其实是走思想的捷径。无论你修行得有多么艰辛,其实你是在自我选择自己的路。至此一条,造成了有择无为与无择有为这半透明的两道大路。
刘莫艳看着自己已经变成花纹的右手小拇指表面,说真的,当你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付出而轻易得到某样差别的东西时,你会亲自衡量权利的多寡还是揣测内心的剩余?
“计程车!”
“小姐,你要去哪?”
“你知道望海哪里可以散心吗?”
“呵呵,小姐,您在和我开玩笑吗?哪里不可以散心,非要喊一辆计程车呢?”
“对不起,能送我一程吗?”
“这就对了,和我们这些粗人干麻说那么走心的话?这世上的事多了去了,不要总是觉得都要想明白了。”
“可是除此之外我干不了其他的活。”
“这又对了,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,其他你管他呢!要去哪,想好了吗?”
“河家溪。”
“哪个门?”司机习惯性地问。
“啊?哦哦,东门,谢谢。”刘莫艳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小姐,你住在河家溪吗?那倒是一个安逸的好地方。”
“是吗,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我去的。在家门前种种蔬菜与水果,阳光刚刚好能透过窗户,以及,一帮不深不浅的友人。”
“嗯,那里离郊区比较近,还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,挺受年青人欢迎的。”
“欸,是这样吗?我还以为那是我朋友的老家。”
“哈哈哈,哪一个地方能汇聚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啊?”
这,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内心这么容易改变。
司机点起了一根烟,调下了车窗,风贪婪地吸吮着飘忽不定的云气。他们眯着眼睛,像是在看着前方,亦像是在躲避着天空。夏天的气息让前路像是水面的镜子一样,远方早已不是远方。
刘莫艳没有烟,但也调下了车窗,风瞬间通过缝隙溜了进来,左右拉扯着瘦弱的肌肤。眼中不自觉流下了倦怠的泪,风揪住泪痕更加放肆。
突然,车窗全部打开了。沉闷的气流推开了喧闹的顽风,让融化的味道导入冰镇的鼻舌。风贯穿了车身,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徘徊。
“不好意思,小姐。老吹空调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没事,习惯了。”
“要来一根烟吗?”
“谢谢,我带了打火机。”
“对不起,小姐。你在戒烟吗?”
“不,没有。只不过别人吸烟时我也跟着罢了。”
“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。”
“嗯,这很少吗?”
“不少,只不过大部分人隐藏的很好罢了。像你这么直白的倒少见。”
“师傅,我不应该对你说大白话吗?”
“如果可以,谁会喜欢自己的工作呢?我干这一行多少年了,只是混一个温饱罢了。”
“如果有那么一种可能,你听说过南洋吗?”
“在我年青时,天上地下海中到处都是人们寻找南洋的身影。可是时过境迁,那只不过是一种时代的流行符号罢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“那后来怎么样了?”
“其实南洋既来自于行动又脱离行动,不站在时代的肩膀上是看不到那复杂且唯一的道路的。”
“您看到了?!”
“我只是浅尝则止罢了,旧时代的党羽想要喘息就不要对年轻人指指点点。”
“您可以教导我一下吗?”
“流行的文化永远先于流行的认知。”
“站在时代的肩膀上吗?也就是从各种流行元素中汲取先进的思维形态。”
“我们到了,你该下车了,小姐。”
“先生,您是谁?我可以再跟你交谈吗?”
“没必要了,在你的前方有人在等你。”
“再见。”
“嗯。”
河家溪
“王艾高!”
“你吵到我的花了,刘小姐。”
“我刚才遇到个非常有意思的人,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
“小声些,等我浇完花。”
刘莫艳大跨步走到王艾高的身前,却又挪着小步退后,敬而远之。
“旧代四杰,命运骑士,认知。”
命运!
“天赋,机遇,苦难,认知,当你的实力足够后就能真正地与他们面对面交流。”
“王艾高,是,是你吗?”
“你猜?”
“嘁。”
“哈哈,其实无论如何,我也只不过是混一个温饱罢了。”
“王艾高,你们这种人是怎样获得信息的?难道是你天生的权能吗?”
“你明白虚质的本质吗?”
“额,虚质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?对不起,我并不明白。”
“这,是你体内的虚质。”王艾高随手一抓,一个装满恒河沙的袋子从刘莫艳的身体中飘了出来。
“唔。”一分不满,九分好奇。
“你看看,你的虚质太过于单一了。”
“单一?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它们的气味,形状,颜色都出奇得一致,这就是你精神懈怠的表现。但是,你再翻一翻来看——看到了吗,那些闪着光芒的奇点。这就是世界的种子。”
“恒河沙是虚质,虚质不是恒河沙。”
“这,是我的虚质。”
“这?纯白色?王艾高,你在说你的虚质是原色吗?”
“用你的能力再看一看。”
“好,欸,奇怪?我的目光怎么有了胶质的形状?你的虚质!好简单,好复杂啊!”
“虽然我的神柄只有三千年,但是对于虚质的探索一直没停下。你知道像你这种不知变通的凡人成为神要付出什么代价吗?”
“以力破道一直是最艰难的路,请告诉我。”
“三千亿恒河沙。”
“有人通过这条路成功了是吗?”
“我师尊的师尊就是这样过来的。”
“那个人有多强?”
“传说祂沉眠在深渊的最底处,是望海三柱中的天柱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饕客罢了。三千年,我已经不在意过去的选择了,守好望海就是我的使命。这份感情沉得荒唐,沉得卑微。”
在一个下雨天,闪电打穿了温室的玻璃。家花与野花这时才意识到从前向往的自由与安逸是那么的刻薄。